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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南宋时期的襄樊战争(上） 原贴地址：http://fightersalon.net/bbs/showthread.php?t=8816 作者：HSY 　　南宋时期的襄樊战争(上）  　　湖北的襄樊地区位于豫鄂之交，又处由中原及江南入川之要冲，屏护着长江航道和江汉千里沃野，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因而，自西汉末年以来，该地区战火频仍，三国时魏蜀吴、东晋与北方的后赵、前秦以及南北朝等等，均在此反复争夺，关羽水淹七军、荀灌娘突围搬救兵、韩夫人助子守城等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均发生在这里。到了南宋这样一个南北战争异常频繁的时期，襄阳更以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成为宋金蒙三方争夺的焦点。在这一时期，发生在襄樊地区的大规模战役有九次，现将这九次战役介绍如下： 　　一、岳飞收复襄阳六郡之战 　　宋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金兵陷东京，俘徽钦二帝后，由于其在新征服地区大肆烧杀抢掠，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义愤。他们纷纷揭竿而起，组织义军，打击侵略者。于是，中国北方地区的抗金斗争此起彼伏。为了尽快镇压各地抗金义军，金国朝廷急于寻找代理人建立傀儡政权，以瓦解宋朝人民的斗志。起初，他们选中了宋朝前太宰兼门下侍郎张邦昌，并于当年2月提名张邦昌为“大楚”皇帝，准备建立第一个伪政权。可张邦昌毕竟良心未泯，被金人提名为傀儡皇帝时，百般不从，甚至以自杀相抗争，后来金人以他不就任就要屠城相威胁，张只好勉强应允。于是，伪楚政权于当年3月粉墨登场。然而，张邦昌对金国阳奉阴违。金兵退回北方后不久，张就向宋康王赵构献上了“大宋受命宝”，宣布退位，撤销了伪楚国号，仍当大宋太宰去了。是年5月，赵构于应天府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建炎，是为宋高宗，南宋时期自此开始。张邦昌的出卖行为让金国大为恼火，当年12月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即以宋废弃张邦昌为借口，出兵攻宋。但金兵在攻宋过程中，遭到宋朝军民的顽强抵抗，处处碰壁，损失惨重。到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金兵被迫退回北方，攻宋行动失败。金太宗不得不废弃原有的武力征服策略，改“以僭逆诱叛党”，册立原宋济南知府、大汉奸刘豫为“大齐”皇帝，正式建立伪齐政权。 　　伪齐政权建立以后，刘豫死心蹋地地为金人效劳，积极强拉壮丁，征募军队，准备配合金兵攻宋。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刘豫又按照主子的指示，将都城从大名府迁到了东京，征集乡兵10余万编为12军，沿黄河、淮河及在陕西、山东等地驻扎，进窥南宋。但是，伪齐政权在其统治区域内横征暴敛，严刑峻罚，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根据这一情况，宋左仆射吕頣浩向赵构建议北伐。这个意见为大多数朝臣所支持，因而得到了赵构的许可。 　　十二月，宋襄阳镇抚使李横会合河南府、孟、汝、唐州镇抚使翟琮，出兵北上进攻伪齐。李横、翟琮军均非南宋正规劲旅，缺甲乏粮，装备极差，由于伪齐各地守将纷纷起义倒戈，加入宋军北伐行列，其中牛皋、彭圮、赵起等军投奔李横，董先、张圮、董震等军投奔翟琮，使宋军北伐声势日盛，屡战传捷。李横军相继收复汝州、颍昌府、唐州、信阳军；翟琮军攻取东至郑州西到京兆广大地区，并处决伪齐河南尹孟邦雄，形成从西面和南面两个方向钳击东京的态势。次年三月，刘豫为挽回败局，遣使向金朝乞援。金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命元帅左都监完颜宗弼率援军，为伪齐大将李成联兵数万进行反击，在东京附近羊驰岗击败李横等军。刘豫乘宋襄汉地区防卫空虚，命李成率军南下，至十月，相继攻占邓州、随州、襄阳及郢州等地。李横、翟琮、牛皋、董先等军先后退到江西路。由于伪齐控制了襄阳、郢州江汉一带战略要地，不仅在南宋长江防线上打开了缺口，而且切断宋廷联系川陕的通道，刘豫在频繁遣使赴洞庭湖联络杨么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策划南北攻灭宋朝的同时，准备来年麦熟后大举南下，与进攻川陕的金军相互策应，先占荆湖，尔后沿江东进，攻取临安，灭亡南宋。 　　绍兴四年春，宋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岳飞，为先机制敌，打破伪齐企图，进而北上收复中原失地，上书宋廷指出“襄阳六郡，地为险要，恢复中原，此为基本”，并建议收复襄阳六郡，进一步以此为基地进窥中原。三月，宋廷采纳岳飞建策，命他兼任荆南、鄂、岳州制置使。为加强其实力，将牛皋、董先等军归属岳飞，并将湖北路安抚使司颜孝恭、崔邦弼两军，及荆南镇抚使司军一部暂隶岳飞节制。宋高宗命岳飞出兵，意在以战求和，并不打算反攻中原，因此在给岳飞下达出兵省札中，命岳飞只准收复六郡，不得“辄出上件州郡界分”， 更不允许他“或称提兵北伐，或言收复汴京之类”，并威胁说“追奔之际，慎无出李横所守旧界，却致引惹，有误大计。虽立奇功，义加尔罚”。为策应和支援岳飞出师，赵构根据参政知事赵鼎的建议，命淮东宣抚使韩世忠以精兵万余屯于泗上作为疑兵，以分敌势；令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出陈、蔡二州，以作声援。 　　四月十九日，岳飞率军3万余自江州出师，经鄂州渡江西进，船至江心，岳飞对部属发誓“不擒贼帅，复归旧境，不涉此江!”五月初五，宋军进抵位于伪齐境最南端的重镇郢州，守将荆超曾任北宋宫廷近卫，号称“万人敌”。由于他是刘豫破格提拔起来的将领，因此对刘豫忠心不二。岳飞先派人进城劝降，遭到严词拒绝。岳飞派张宪再去劝告，不但依然无效，伪知府刘楫还在城上把张宪和岳飞大肆辱骂一番。岳飞被激怒了。他宣告说：等到把郢州城攻下之日，一定要活捉刘楫治罪。由于后勤供应接济不上，此时军中存粮仅够二餐，岳飞胸有成竹，预料次日上午即可破城。翌日黎明，岳飞坐在旌旗下亲自指挥攻城，荆超亦率伪齐守军据城顽抗，战斗异常激烈，突然一块砲石落在岳飞脚下，左右惊慌躲避，岳飞却神色安然，将士们因之士气大振，“累肩而升”，冲入城内，斩杀伪齐军七千人，荆超跳崖自杀，刘楫也被活捉。 　　岳飞攻下郢州后，立即分兵两路，命部将张宪、徐庆东攻随州，自率主力沿汉水北上直取襄阳。驻守在襄阳的李成曾多次被岳飞打败，心存畏惧，这次又没有金兵支援，一听说岳飞亲自率军来攻，慌忙率军开溜。于是，岳飞于十七日不战而得襄阳。 　　可与此同时进攻随州的张宪、徐庆却遇到了麻烦。二人皆岳飞平日赏识之勇将，本也以为可以马到成功的，却不料攻打了几天而未能把随州攻下。岳飞手下猛将牛皋听到了这消息，便向岳飞自告奋勇，要求只携带三天的口粮前往，就一定能收复随州。岳飞便命牛皋率军往援。十八日，宋军发起总攻，岳飞长子岳云，手持双锤，勇不可挡，第一个冲上城头，宋军一举破城，俘知州王嵩以下5000余人。 　　刘豫听说岳飞收复襄阳，惊恐万状，急忙乞师于金。六月初，金国又从河北、河东调来援军，与伪齐军在新野、龙陂、胡阳、枣阳及唐州、邓州等地重新集结，号称30万，企图反扑夺回襄阳。岳飞审度敌情后，先命部将王万率军一部作为饵兵，至襄阳西北清水河诱其来攻。初五，李成倾其全力发起进攻，岳飞率主力从侧翼迂回其后，与王万军并力夹攻，将其击退。次日，李成又率步、骑10万众再次反扑，他自恃兵力数倍于宋军，不顾“步兵利险阻，骑兵利平旷”的用兵常识，轻率布阵，左列骑兵于襄江岸边，右列步卒于旷野。岳飞洞悉李成阵势漏洞后，采用以步制骑，以骑击步的战法，命王贵率持长枪的步兵攻其骑兵，命牛皋率骑兵冲击其步兵。宋军发起进攻后，伪齐前列骑兵惊溃，将后列骑兵拥入江中，步卒死者更众，横尸20余里，李成率余部夜遁。金国为遏制宋军攻势，命金将刘合孛堇率陕西、河北签军增援伪齐，与李成合兵数万，在邓州西北列30余寨，企图与宋军决战。岳飞侦悉敌情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于七月挥师进攻邓州，命王贵取道光化、张宪取道横林，分路向邓州挺进，实施包抄合击，夹击敌军；继又派董先、王万率骑兵随后跟进，伺机突袭。十五日，宋军在距邓州30余里处，与金、齐联军展开激战。正当两军酣战之际，岳飞果断投入王万、董先率精骑突击敌阵，一举将其击溃，俘金将杨德胜等200余人，缴获战马200余匹，兵仗、器甲数以万计。刘合孛堇与李成引军逃遁，仅留部将高仲固守邓州。十七日，岳飞乘高仲尚未部署就绪之际，督军攻城。这次又是岳云首先登城，宋军大队随后跟进，很快攻进城，生俘高仲，一举收复邓州。二十三日，岳飞命王贵、张宪至唐州以北30里处，阻击金、齐援军。在王、张二军的掩护下，李道于当天收复唐州。同日，归岳飞指挥的湖北帅司崔邦弼部攻下信阳军。至此，襄阳六郡全部收复。岳飞部署好六郡防务后，率军凯旋鄂州。 　　收复襄阳六郡的消息，赵构大喜，下诏把襄阳府和郢、随、唐、邓、信阳划为襄阳府路，并升岳飞为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凡属襄阳府路各州县守令政绩的考核检察，也都为岳飞相机措置。 　　二、吴拱援襄樊之战 　　岳飞收复襄阳以后，襄樊一带经过多年经营，逐渐成为南宋的重要军事基地。而同时，金国却将攻宋重点放在了两淮及四川地区，对襄樊一带并不太重视，因此，襄樊地区得以在此后二十多年的时间内保持了相对的安宁。直到绍兴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形势才又紧张起来。是年八月，金帝完颜亮（后谥号海陵王）调集60万大军，大举南下侵宋，其中以中路军十万人进攻荆襄地区。 　　在此之前，宋廷已得到警报，并考虑到襄樊空虚，于急调名将吴玠之子、利州西路驻劄御前中军都统制吴拱移知襄阳府，命其率兵三千入援襄樊地区，以加强那里的守备。不久赵构又任命吴拱为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与荆湖置制使成闵、荆南都统制李道共同负责荆襄一带防务。吴拱接旨后，立即率兵赶往京湖赴任。到达后，荆襄防务还未准备就绪，金兵就进攻了。 　　是年九月，金汉南道行营都编制刘萼、济南尹布萨乌哲率兵十万，由蔡州出发，进攻京湖。由于京湖宋军兵力有限，加上防御准备尚未完成，金兵进展速度，当月中旬就抵达通化军、信阳军附近。吴拱闻知，料金兵必攻襄阳门户通化军，而该地又无正规军守备，极为空虚。于是，他派游奕军统制张超权通化军军事，火速赶到那里组织防御。张超得令后，即刻赶到通化军，刚进城，就有人来报，说金兵数百铁骑已攻进城了，情况紧急。张超当机立断，下令马上关闭谯门，令随从迅速组织城中军民与敌进行巷战。由于入城金兵均为骑兵，受街道房屋限制无法展开，加上人数又居于绝对劣势，因而很快就被守城军民打垮，丢下数十具尸体，逃出城去。两天后，中军统制赵撙又在信阳军击退金兵先头骑兵的进攻。然而，金兵并不甘心失败，集结重兵卷土重来。宋军寡不敌众，节节失利。吴拱从四川带来的三千官兵也伤亡殆尽。 　　宋廷听说荆襄方面战事不利，即召令吴拱：襄阳或有变，不能自保，则令退守荆渚。吴拱闻之，当即上书，极言襄阳之重要性，并提出保卫襄阳的办法，即“当得军马一万，使拱修置小寨，保护御敌，营辟屯田，密行间探”。吴拱的意见得到了御史中丞、湖北京西宣谕使汪澈道的支持，因而获准得以实施。吴拱到达后，首先修筑南山小寨，但修成后发现寨中无水无柴，“师徒劳役，时人不以为便”。尽管如此，吴拱仍然对在襄阳城外小寨的情有独钟，依旧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修筑万山小寨。由于过多的人力物力投入筑万山小寨的工作，襄阳和樊城城防的修缮工作被搁置一边。这引起了宋廷上上下下极大的不满。有人出来指责吴拱：“其意在于退守万山，而弃城不守，阖关自固，而不以兵接战也。”更有甚者，有人怀疑吴拱有“或襄阳失利则西入蜀”的企图。于是，襄阳“诸军皆汹汹不定”。 　　就在此时，蒋州（即光州）失守。金中路军主将刘萼扬言欲取荆南，又欲分军自光、黄直捣武昌。宋廷怕金兵由此进入江西，威胁临安，即令吴拱派兵护卫武昌一带桥梁渡口。吴拱遂依旨率兵回鄂。正在行军途中，他接到了宣谕使汪澈的信。汪澈在信中表示，襄阳的守备兵力本来就不足，再调走一部分则该地难保，自己已由鄂州守军全部进驻黄州，加强那里的守备，鄂州无虞；请吴将军回守襄阳，不要中金人诡计。于是，吴拱回驻襄阳。 　　果不出汪澈所料，十月中旬，金兵主力出动，攻占了通化军，向襄阳前进。不久后的一天晚上，牛首镇有三个老百姓跑到襄阳，向吴拱报告说金兵很快就打过来了。可是，吴拱没有对这样一个重要情报产生的足够重视，并没有做防御准备。次日，金骑三千突然杀到樊城城外，企图夺取襄江上的浮桥，径至城下。这时，樊城城墙因年久推算，多缺坏，守军也仅两百人，危在旦夕。所幸，吴拱手下统制官张顺通率百余骑恰好在樊城城外巡逻，与金兵相遇。张顺通不顾敌众我寡的情况，毅然率兵向敌攻击，双方战成一团。这时，襄江上的浮桥尚未修成，金兵无法渡过。而樊城守将翟贵、王进闻警，亦率兵出城支援张顺通，与金兵大战。吴拱得知樊城危急，亦率兵进入该城，并亲自登城指挥。樊城守军获悉主帅亲临前线，士气大振，均奋勇冲杀，以一挡十。金兵渐渐抵挡不住，向后退却。翟贵、王进即挥军乘胜追击。金兵且战且退，退到竹林城下时，金兵主将令所部铁骑突然杀出。宋军已接战多时，早已疲惫不堪，哪里抵挡得住金兵精锐铁骑的冲击，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吴拱闻讯，连忙用四只小船载援军渡河支援翟、王二将，但江上突起大风，小船无法靠岸，增援行动失败。翟贵、王进二将孤立无援，均战死，其所率士卒有一半被金兵逼入江中淹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顺通仍率所部骑兵顽强奋战。太阳落山后，金兵见南宋援军已到，攻克樊城已无望，便向北撤退了。张顺通乘势挥兵追击，颇有斩获。樊城遂得以转危为安。 　　此次樊城之战，吴拱事前疏于防范，以致樊城守军在战场失利，翟贵、王进二将战死，只是因张顺通率所部骑兵苦撑危局，才未至崩溃。不过，吴拱毕竟是名将之后，处变不惊，应对及时，使战局未致恶化，樊城得以保存。就战果而言，双方损失相当，可以说打了个平手。但是，吴拱为鼓舞士气，竟谎报大捷，并滥赏属下，就连未尝出兵的武功大夫张平“亦以奇功迁中卫大夫”。军中戏称为“樊城功赏”。 　　金兵自樊城撤退之后，侍卫兵马司中军统制赵撙等率部向蒋州、新蔡、蔡州出击，连战连捷，搞得金兵等疲于奔命。金将刘萼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襄阳、樊城的进攻，抽兵应付左翼的危机。襄樊局势再度稳定下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荆湖战场出现转机之际，淮南战场的宋军在金帝完颜亮亲自指挥的金兵东路军的进攻下，支持不住，节节后退。宋廷不得不命令湖北、京西制置使成闵率部增援淮东，并擢升吴拱为湖北、京西制置使、京西北路招讨使，全权指挥荆湖地区作战。成闵一走，吴拱未到，赵撙就失去了后援，只得放弃蔡州南返。这样，刘萼就腾出手来了，又开始进攻襄阳了。 　　十二月上旬，金军以水师运步兵进攻襄阳，行至茨湖时，却因风势不利，船只无法靠岸。吴拱部将史俊率所部涉水登上金军船只杀敌，金军船队惊慌失措，队形大乱，有慌乱间落水而死者。宋将张胜、李进乘势挥师进攻。史俊见之，勇气倍增，率兵奋勇拼杀，杀金千户一人，夺舟数十只，金军战败退走。刘萼得知茨湖战败，丧失了继续作战的信心，便决定班师北归。在撤退过程中，金兵遭到沿途乡民追杀，损失甚众。而吴拱又乘机调兵追击，接连在邓州、汝州、蔡州、确山等地击败金兵。到绍兴三十二年二月，出击宋军方才奉命凯旋襄阳。 　　纵观此次襄樊地区作战，宋军主将吴拱尽管犯了不少错误，但临阵不乱，处置得宜，终能击败金兵，指挥调度之功不小。而各路宋军能密切配合，将士用命，军民同仇敌忾，亦宋军获捷之重要因素。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有金兵方面的原因。金兵此次攻宋，中路军只是牵制方向，其主将刘萼也非将才，尽管兵力占优，但战线拉得太长，被宋军在襄樊方向和信阳军、蔡州方向一打一拉，顾此失彼，加之攻击没有韧性，一遇不利就浅尝辄止，最后形成这样的结果也就是必然的了。 　　三、赵淳孤守襄阳 　　金帝完颜亮的攻宋行动非但没有实现自己征服南方的宏愿，还使自己命丧黄泉。正当他率军进到长江边，准备过江灭宋之际，他的后院起了火。绍兴三十一年十月，金国皇族完颜雍在东京发动政变，夺取了皇位，是为金世宗。十一月，金兵在采石矶被宋中书舍人虞允文指挥的宋军打得大败。金浙西路都统耶律元宜等人乘机反叛，杀掉了完颜亮，而后又率兵撤出了宋境。宋金间战火暂时平息了下来。完颜雍上台后，接受了完颜亮失败的教训，暂时停止了攻宋行动，着重整顿内部。 　　三、赵淳孤军守襄阳 　　金帝完颜亮的攻宋行动非但没有实现自己征服南方的宏愿，还使自己命丧黄泉。正当他率军进到长江边，准备过江灭宋之际，他的后院起了火。绍兴三十一年十月，金国皇族完颜雍在东京发动政变，夺取了皇位，是为金世宗。十一月，金兵在采石矶被宋中书舍人虞允文指挥的宋军打得大败。金浙西路都统耶律元宜等人乘机反叛，杀掉了完颜亮，而后又率兵撤出了宋境。宋金间战火暂时平息了下来。完颜雍上台后，接受了完颜亮失败的教训，暂时停止了攻宋行动，着重整顿内部。然而，他的对手宋高宗赵构的继任者宋孝宗赵眘是一个能力很强，又雄心勃勃的君主。他上任后，励精图治，力图改变赵构对金屈辱的外交政策，一心恢复中原失地，可符离一战大败，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中原大地还在金人手里，宋金的对峙局面一直没能改变。到了宋宁宗赵惇基极以后，权臣韩侂胄为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极力主张北伐中原，收复失地。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宋军在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之后，开始向北出击。但是，由于双方的力量对比并未改变，而宋廷任命的各路主将又很不得力，因而各路宋军很快就被金兵击溃。金兵乘机重兵反攻，在西起陇右东到淮左的漫长战线上，展开了强有力的反攻。而作为宋金边境最重要的要塞之一的襄樊在经过四十几年的相对和平后，又一次战云密布。 　　这时的襄阳守将为宋鄂州都统制、京西北路招抚使赵淳。此人祖父在靖康时，率兵守备河阳，抵抗金兵，因河阳失陷，举家被杀，只有赵淳之父孤身逃脱。他对金人可以说是怀着深仇大恨，因而坚决支持韩侂胄的北伐决策。当年四月，他奉旨率兵进驻襄阳后，即积极训练军队、筹集粮秣，支持京西北路招抚副使皇甫斌进攻唐、邓二州。五月，皇甫斌所部大败于唐州。赵淳料金兵必攻襄阳，遂收集溃卒，申饬边备，以严守御。 　　果然，是年十月，金右副元帅完颜匡以“宋人聚兵襄沔以窥唐、邓，汴京留兵颇少，有掣肘之患”为由，奏请金章宗完颜璟出兵荆襄。这一建议很快得到了批准。于是，完颜匡率二万五千人，兵出唐、邓，一路南下，兵锋直指荆襄。 　　面对来势汹汹的金兵，宋军为新败之师，士气不振，难与之争锋，故节节败退。十一月初五，金兵前锋都统乌古论庆寿所率骑兵八千进抵枣阳。守军出城迎敌，大败，统领马珙、张虎、韩源等战死。宋军被迫退入城中坚守。金兵遂围枣阳。宋统制雍政、马谨等领兵力战，突围而出。初七，完颜匡令左翼提控完颜江山以五千攻光化，右翼都统乌古孙兀屯率部攻取神马坡。赵淳听说金兵人多势众，其锋难挡，急命幕僚赵万年赶往神马坡，告知在那里督战的江陵副都统制魏友谅，敌势颇盛，不可硬拼，宜退守樊城。可赵万年刚到神马坡，金兵即发起进攻，宋军大败，统制杨杞等战死，魏友谅率兵突围而出，退往樊城。同日，光化亦失，宋统制郑皋等战死。 　　枣阳、神马坡和光化相继失守，襄阳危急。赵淳怕金兵乘胜袭击襄阳，本方无力防守，遂决定弃守江北，并下令在江北地区实施清野，先将樊城内外军民数万人撤入襄阳城中，而后放火烧了樊城。同时，为加强襄阳城防，他又在城墙上设了四个防区（四隅），以本司左军统制刘津负责东隅指挥，江陵左军统制吴强、统领扈立率军防守西隅，江州统制林璋主持南隅防守，本司统领王世修、陈简守备北隅，即运防城器具列于城上，准备迎击攻城之敌。 　　十一日，金兵到达樊城，见已清野，竟无所得，合三路之众，往来驰骋江上，襄阳吏民惊骇，有的官属甚至逃离襄阳。赵淳见状，即以尽忠死节安抚城中军民，并命令严格保伍之法，居民、旅客皆给予号记，严防奸细，并布置了城中防敌火攻之措施。此间，金兵数次劝降赵淳，均未成功。 　　就在宋军加强襄阳防御的同时，金兵的后继部队攻破了信阳军。宋随州守将雷大尉亦弃城逃遁，金都统完颜按带所部便不战而得该城。随州失守，德安府危急，宋兵部尚书、湖北京西宣抚使薛叔似担心德安府空虚无备，亟致书襄阳城中的赵淳和魏友谅，令魏率兵驰援德安府。魏领兵走后，城中守兵所剩无几。赵淳便在过往茶商中招募勇悍之人，编为敢勇军，参加战斗。 　　二十四日，金兵开始对襄阳发起进攻了。他们利用冬季水浅，由小樊安阳滩徒涉，一举突破宋军河防，包围襄阳城。面对这样的危急情况，城中军民极为惶恐。赵淳见此情景，知道人心不固难以久守，便命人将四门用土填塞，示之死守，使人无去志；同时，出动数千军马，乘围城之敌立足未稳之际，予以攻击，斩获颇多。 　　十二月初三，金兵准备就绪，开始攻城，以步兵在前，马军在后，四面一齐攻击，鼓噪发喊，一拥而上，仍将木牌及门板、窗槅护身，搬运攻城器具。赵淳亲临城墙上指挥，晓谕守城将士肃静，不得喧哗，俟其渐近，弓弩可及，才可放箭。须臾，金兵向箭城墙上放箭，城壁之上有如猬毛，就连赵淳身上亦中两箭，射入城内者更不可数计。赵淳下令先用火药箭射烧金兵所搬竹木、草牛并炮木等攻城器具，烟焰四起，城上弓弩炮石一时并发，自卯至申，射杀金兵并中伤者不知其数，悉皆败走，委弃器甲、弓箭、衣装等物。赵淳当即组织敢死队出城追杀，杀敌甚众，并夺取军器及烧毁云梯等攻城器具。次日，金兵士气受挫，移寨远去。赵淳令各部收集败退金兵遗弃的箭枝，及于城外庙宇中得所藏备箭百余万，而后动用库存银两犒赏将士，士气大振。尔后近一月时间，赵淳又多次派兵出击，破坏金兵再次攻城的准备，收获不小。与此同时，宋均州统领王宏奉赵淳之命，于十二月初四由淅川入内乡，烧金兵沿路所积粮草百余万，斩金千户杜天师、段守忠等，迫使金兵从光化抽调数千兵马回援邓州。 　　完颜匡见襄阳城急切难下，便决定先以一部围困襄阳，集中主力击溃外围宋军，而后再全力攻击襄阳。于是，他亲率主力，进围德安府。守将李师尹据城死守。金兵一时难以攻克。完颜匡分遣诸将攻击周围各县。不久，安陆、应城、云梦、汉川、荆山、宜城等县均沦于金人之手。魏友谅率部策应德安府作战，也溃于花泉，逃回江陵。至此，襄阳城完全陷于孤立境地。 　　开禧二年底，完颜匡为表功，向金廷进献俘掠来的南宋女子百人。此时，金章宗完颜璟正陶醉于不久前宋四川宣抚副使兼陕西、河东招抚使吴曦所带来的喜悦之中，意欲趁此良机，南下灭宋，遂下诏向完颜匡指出“自大军出境，惟卿所部众力为多”，激励他“益宏远图”，削平荆楚。完颜匡得诏，遂于开禧三年正月初增兵襄阳，企图再次攻城。 　　从是月初三开始，金兵在炮座、鹅车、洞子等攻城武器的掩护下，以马步军向襄阳城展开猛烈进攻。宋军以弓弩及霹雳炮御之，并不时派小部队出城骚扰。经两日激战，金兵无任何进展。初四夜，赵淳根据前两日金兵进攻的特点，预伏弩手于城墙之上，又派敢勇军一千八百余人藏于城下羊马墙内，却于墙外离虏人炮座洞子百余步的地方，用小船于濠内秘密系搭浮桥二座，仍将对桥羊马墙先行削薄。次日晨，金兵攻城拥到城下护城河边之时，伏于羊马墙内的敢勇军突然杀出，出敌不意，先杀退攻到护城河边的金兵，接着放火烧掉了金兵的攻城器械。金兵主将急令骑兵出击，攻击出城之宋军。赵淳抓住战机，急令城上弩手一齐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同时城中霹雳炮亦打出城外。金骑抵挡不住，纷纷后退。赵淳乘机派兵出援城外敢勇军，杀得金兵横死遍地，金兵攻城所用炮座、洞子绝大部分被烧毁。天将黄昏，北风大作，烟焰蔽空，正扑金兵之面。宋军乘势鼓噪追杀，金兵大败，遗弃鞍马器械无算。此次连续三天的攻城作战，金兵损失数千人，攻城实力大为削弱。就连他们的主帅完颜匡想起此战也觉得毛骨悚然：“赵大娄罗摆布得好，每出敢勇军，不知从何处出来，这城如何打得？” 　　此后，完颜匡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襄阳的攻击，一面在襄阳城外与守军对峙，一面从德安府等地向调兵增援，准备再度发起进攻。不久，宋金州都统司奉旨派兵增援襄阳。完颜匡即遣都统完颜福海前往迎敌，在白石峪击溃宋援兵，而后又乘胜攻占谷城。至此，襄阳守军外援告绝。 　　就在襄阳城局势相对稳定之时，赵淳也没闲着。他一方面指挥城中军民积极加强城防设施，打退金兵的袭扰，另一方面调兵攻击金兵后方，大有收获。 　　正月下旬，金兵从德安府调来之数万兵马赶到襄阳城下。这下，完颜匡底气足了，又开始谋划破城之策了。从正月二十八日起，金兵在襄阳城东南面七军大教场内垒起土山，企图垒至与城墙齐平，并逐步向城墙推进。每日用牛皮洞子两行并列于上，人于洞中往来，转运土木，前面用牛屋并皮帘六座，状如船帆，遮护施工人员，矢石皆不能入。两旁用牌手，后列马军拥护。一到晚上，即将皮洞、皮帘等推往下寨远处安顿，以防守军夜袭。三十日，赵淳见土山已筑至约长百步长，怕渐次近城，遂于当夜出兵数千，击退掩护工地之金兵，挖毁土山。此后近半月间，金兵又屡次于白天修复土山，守军又屡次于夜间破坏，到二月十四日，金人所垒土山尽毁。是日夜，赵淳又出动两千官兵，在南门外挖了长约三百步，宽约五尺的深壕，使金兵再无法以土山接近南门了。 　　修筑土山失败后，金兵又想出一招，增高和扩宽城东北面的一座古堤，试图以此攻击城团楼。二十日，赵淳派兵四千，在古堤两旁挖了一条堑壕，长四百余步。拂晓前，又遣弩手一千人伏于新开堑壕之内，金兵没有丝毫察觉。次日，金骑径来冲突，预伏于堑壕内的弩手并发一齐发射，射倒金兵头目，人马杀伤甚众。金骑稍退。赵淳遂令官兵前进，用锹镬手二千余人，分断古堤为三段。此后两天，守军接连出兵，边战边断，金兵屡来攻击，皆为强弩射退，不敢近前。 　　金兵久围襄阳，始终未能攻克这一孤城。而时值早春，军中疾病流行，完颜匡已无力再组织攻城了。而就在此时，完颜匡得到消息，金总领对宋军事的左丞仆散揆得了重病，左丞相崇浩兼都元帅奉旨代行其职权，已到汴梁。于是，他决定撤围回汴。二十三日，金兵开始撤围北返。赵淳闻讯后，即派兵追击，取得了很大战果。到二十七日结束追击止，宋军斩杀金兵数千人，所获战利品“日差二千人搬运，几日方尽”。然而，由于所辖兵力有限，未能给予金兵毁灭性打击。 　　是役，宋将赵淳在外援断绝的情况下，以万余孤军死守襄阳三个月，击退了二十万金兵的攻击，保全了荆襄九郡。同时，大量火器的运用也使此战在中国火器史乃至世界火器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可是，由于政治原因，赵淳的功绩没有得到后世的认可，有关史料大多都对是役言之不详，《宋史》中也没有为赵淳立传，甚至有部分史料在叙述中还不忘挖苦赵淳两句，若非赵淳幕僚赵万年留下的珍贵史料《襄阳守城录》及在襄阳城外保留至今的赵淳墨迹，恐怕世人难见此战的真容。 　　四、嘉定年间襄樊地区的战事 　　在赵淳苦守襄阳的同时，四川和淮南地区的宋军也对来犯之金兵进行了有力的抵抗：四川宣抚司随车转运使安丙诛杀了降金叛将吴曦，而后又派兵收复了吴曦献给金人的各州；在淮南，抗金名将毕再遇率所部转战各地，与数倍于己的金兵展开殊死搏杀，连战连捷。到开禧三年（公元1207年）春，战场上呈现胶着局面，金人不能渡过长江灭掉南宋，宋军也没法将攻到长江北岸的金兵赶回淮河以北。就在这个时候，宋廷内部发生政变，礼部侍郎兼资善堂翊善史弥远等于是年十一月发动政变，杀死了韩侂胄，并以此向金人求和。金章宗见灭宋无望，便答应了宋廷的请求。于是，双方于嘉定元年（公元1208年）订立和约，史称“嘉定和议”。金兵交还在淮南及川陕侵占的南宋土地，宋向金称伯父，每年交纳岁币银绢各30万。除此而外，宋还答应向金交纳犒军银300万两，并将主战派首脑韩侂胄和苏师旦的首级函送金人。 　　嘉定和议对南宋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耻辱，更激发了大宋爱国志士雪洗向金人复仇的决心。而同时，对金人来说，这个和议同样不能填满他们贪欲。因此，此后近十年的时间里，宋金双方仍然磨擦不断。恰在这个时候，崛起于蒙古大草原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起兵攻金，使金疲于应付。而宋亦致力于恢复元气，无力北进。因而，直到嘉定十年，宋金之间维持着表面和平的局面。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金兵在与蒙古人的战争中丧师失地，女真贵族又开始作起了灭宋的春秋大梦。 　　嘉定八年（公元1215年），蒙古军攻占金中都。金廷被迫南迁汴梁。此后，蒙古铁骑继续进攻，河北之地尽非金人所有。怎么弥补与蒙古军作战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呢？“半夜吃柿子，专找软的捏”，既然拧不过北边的瘟神，何不拿自己欺负惯了的南边的“侄子”出出气呢？于是，金廷朝野制定了个北边损失南边补的计划。嘉定十年四月，金宣宗在权臣术虎高琪等人的怂恿下，以南宋停止交纳岁币为借口兴三路大军伐宋。其中，枢密使乌古伦庆寿、签枢密院事完颜赛不所率中路军直扑荆襄，襄樊地区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此时，大宋主持荆襄地区防务的是宋代屈指可数的杰出统帅赵方。此人字彦直，衡山人，是宋皇宗室，淳熙八年考中，此后历任蒲圻尉、大宁监教授、青阳知县、随州知州机、提举京西常平兼转运判官、提点刑狱等职。由于其办事干练，机敏果敢，政绩斐然，深受宋廷器重。金中都失陷前夕，赵方升任秘阁修撰、知江陵府、主管湖北要抚司事兼荆湖置司。他看到蒙古铁骑横行北方，所向披靡，料定金廷必然南迁，届时荆襄一带的防御压力必然增大，遂下令加强对北面的戒备，无论日夜，不得稍有懈怠。当时，荆门有东西两山，甚为险要，赵方令军士筑堡于山上，派兵戍守，以扼要冲之地。不久，金将樊快明归宋，金人派兵追杀，一直追到襄阳城下。赵方派部将孟宗政和扈再兴率百名骑兵乘金追兵不备，邀击之，杀其千余人，余者仓皇逃回。旋赵方因此功进一步升官——权工部侍郎、宝谟阁待制、京湖制置使兼知襄阳府。 　　嘉定十年春，赵方获悉金兵蠢蠢欲动，有南犯企图，便下令防夏。四月，赵方在京湖一带的防务刚布置停当，金兵就开始南侵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光山、罗山、定城等城相继失守，统制周光等被俘。金将乌古伦庆寿以一部向樊城进攻，包围枣阳、光化军。很快，宋宁宗的诏旨传到，令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赵方、李珏、董居谊便宜行事以应付之。赵方接旨后，不无忧虑地对儿子赵范和赵葵说：“朝廷和、战未定，益乱人意，惟有提兵临边，决战以报国尔！”战端已开，敌兵已接近襄阳，任何迟疑都是极大的罪过。他立即上疏，力主抗战。而后，他又亲赴襄阳，督率统制扈再兴、陈祥、钤辖孟宗政等御敌，同时增兵光化、信阳、均州以联声势。稍后，金兵从襄阳城西30里的团山而来，猛攻襄阳。赵方令扈再兴领一军为中军，陈祥、孟宗政二将各率一军为两翼，在城外设伏。待金兵进到襄阳城附近时，扈再兴所部奉令先出击。金兵见之一涌而上，攻击扈部。扈再兴佯败后退。金兵乘胜追击，待其进入宋军的伏击圈时，宋军两翼伏兵突起，扈再兴率部返身杀回。双方混战在一起。金兵三面受敌，顾此失彼，加上地形不利，根本没法抵挡宋军的凌厉攻击，死伤枕籍，勉强支持到日落，而后丢下一山谷死尸，落荒而逃。而后，赵方遣将乘胜追击，先后在枣阳、光山、随州连败金兵，很快将金人赶回了河南。 　　金兵暂时退去后，赵方上疏朝廷，请求以伐金诏告天下。此时，宋宁宗从荆襄大捷中获得了北伐的信心，遂采纳了赵方的建议，于六月下诏向金人宣战。宋金战争再次升级。但是，由于此时蒙古人正横行北方，给金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金人无法倾力南犯，加上春季在荆襄地区的惨败，使金人心有余悸，因而到是年底，金兵都没有进一步攻宋行动。是年年底，金宣宗终于架不住术虎高琪等人的怂恿，下诏再兴攻势。 　　次年正月，完颜赛不率大军，号称十万，在光山等地击破宋军边境部队后再次攻入荆襄地区。这次，他接受了上次的教训，不敢直接进攻襄阳，转而集中兵力围攻随州、枣阳军。赵方调兵遣将，再次在随州、枣阳军、光化等地大破金兵，不但解了枣阳、随州之围，连金兵对襄阳的直接威胁也一并消除。金兵还不甘心。嘉定十二年，金将完颜讹可率军第三次围攻枣阳，又遭到守将孟宗政的顽强抵抗，相持达三月之久。在此期间，赵方先派部将扈再兴、许国进掠唐、邓，焚其城栅粮储，待攻枣阳之金兵力竭，令扈、许两部回援枣阳，大破金兵，杀敌三万。是役，杀得金人胆寒，不敢再窥视襄阳、枣阳了。 　　十二月，赵方以金兵屡败于枣阳方向，必然调整部署，依仗其兵力优势，同时攻击荆襄诸城，必须出动出击破坏其企图，便扈再兴、许国、孟宗政率兵六万，分三路攻入河南。然而，他深知当时宋军并不具备攻坚实力，因而在出兵前叮嘱三人：“毋深入，毋攻城，第溃其保甲，毁其城砦，空其赀粮而已。”三人遂于嘉定十三年正月初攻入金境，所向披靡。孟宗政鼓而克湖阳，擒金千户赵兴儿；许国部将耶律均破金兵一部于比阳，杀其将李提控；扈再兴先于高头城大败金兵，包围邓州，而后又败从唐州来援之金兵，进抵唐州城下。金人闻邓、唐告急，急调招讨副使术虎移剌答等率大军前往解围。扈再兴等见金兵援兵到达，众寡难敌，即乘夜烧营退走。术虎移剌答急追，直抵樊城。赵方闻之，命扈再兴在城外列阵待敌，自己亲自前往督战。金兵听得赵方的威名，心中胆怯，在城外待了三天也不敢进攻，随后退走。是役，宋军虽未克唐、邓二州，但却使金人在荆襄一带的攻势推迟了达一年之久。 　　嘉定十四年正月，金廷不顾北方战局糜烂，再度兴师南伐，集诸道兵于蔡州，以左副元帅仆散安贞为统帅，进攻荆襄。金兵由于前几次领教了赵方的厉害，不敢直接进攻襄阳、枣阳、樊城，改从其左侧突破。二月十六日，仆散安贞率军出息州，一路破净居山，陷黄土关、拔麻城，围黄州，又遣别将攻汉阳军，不到半月即打到了长江边。淮西沿江制置司告急。宋廷即诏令淮东、京湖诸路应援淮西。此时，赵方获悉，金枢密使完颜小驴正屯于唐州，企图南下支援仆散安贞。遂当机立断，即令扈再兴、许国分由枣阳、桐柏出兵夹攻唐州，同时命其子赵范、赵葵随军出征。出征前，赵方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告诫他们说：“不克敌，毋相见也。” 　　三月初一，扈再兴出师，进到三家河，金兵以骑兵2000、步兵7000出城迎战，扈再兴在赵葵为前锋，挥师猛击，大败金兵，并乘胜追至唐州城下。金将从义率残骑300余返城，被宋军于城外截杀击败，大部遭残，从义战死。而后，扈再兴又指挥宋军包围唐州，昼夜猛攻。眼看守城金兵快支持不住了。这时赵方接到圣旨。圣旨中称蕲、黄二州告失，诏令他火速派兵驰援淮西。赵方急令撤围唐州，许国回保鄂州，扈再兴支援淮西，伺机切断金兵归路。不久，淮东制置司所派援军赶到淮西，鄂州方面战局转趋稳定。仆散安贞见无机可乘，便退师北还。扈再兴乘机率兵截击，先在蕲州灵山获捷，而后又协同许国部将张宝及京东忠义都统制李全所部天长镇一带大破金兵主力，歼敌数千人，逼降其副统军广威将军衲挞达。是役中，赵范、赵葵两兄弟身先士卒，作战勇敢，战功卓著。金兵经此打击，已无心恋战，很快就渡淮北逃了。至此，嘉定年间金兵进攻荆襄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此后，在宋军和蒙古军队的打击下，金人一蹶不振，虽多次策划进攻襄樊，但终因实力不济而无法实施。 　　嘉定年间，宋金之间在荆襄地区的作战是双方在襄樊地区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事，断断续续打了四年。双方投入兵力之多，也在宋金战争中不多见。京湖制置使赵方的指挥所部宋军，英勇作战，打退了金兵的进攻，并重创来犯之敌，从而加速了金国的灭亡。赵方也因此功擢升为徽谟阁学士、京湖制置大使。可战事结束后不久，这位名将就得了重病。然而，赵方仍然带病回到治所，犒劳将士，分论其战功上奏朝廷。他说：“未死一日，当立一日纪纲。”嘉定十四年（公元1221年）八月，一代名将赵方与世长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