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二战中的狙击手(ZT) 主题:“狙击手!” 版权所有:老子曰 原作 提交时间:16:33:11 01月21日 在电影“Enemy at the Gates”里的那个瓦西里·扎伊采夫Vassili Zaitsev是个真实的人物,这也早不是第一个以他为题材的电影。早先苏联人自己拍自己时总要不遗余力地粉饰,正如美国人拍他们时总念念不忘顺手给他们抹两把黑一样。比如该电影中的俄国士兵两个人共用一支步枪,政委还告诉他们前面的死了后面的拣起枪接着打……事实上终卫国战争四年俄国人也没缺少过轻武器,他们在战争前期缺少的是技术兵器,新式坦克和飞机等等。总之吧,艺术永远也比不上事实来得更让人惊心动魄。 今年一月是斯大林格勒会战结束六十周年,借此表达一下本人对当年双方那些都极尽忠勇和智慧的军人们的景仰。 以下摘译自:Stalingrad: the fateful Siege 1942-1943,作者:Antony Beevor 【此括弧内则为老子曰的瞎搀和】 “狙击主义”——Sniperism “苏军里装备最好应该是那些狙击手们,他们的作用是无法低估的。在大雪覆盖的俄罗斯草原上,他们身穿白色的伪装服,结成双人小组进行活动:一人负责瞭望,另一人则拿着远射程的狙击步枪负责射击。他们在黑夜的保护下匍匐前进到杳无人烟的地方,挖出雪洞把自己隐蔽起来,然后在那里观察和开枪……他们的伤亡率远高于常规部队,因为他们一旦被发现就几乎没法撤退。但‘狙击运动’仍吸引着大批志愿者,其数量远较真正能接受训练并投入战斗的为多。” ——瓦西里·扎伊采夫 最著名的狙击手,当属巴丘克Batyuk师的扎伊采夫,虽然他的成绩不是最高的。在1942年的十月革命节庆典上他的战绩被宣称是歼敌150人,但事实是149人,这倒并非出于他本意【配合献礼工程吧^O^】。更高的记录上是一个叫“齐甘Zikan”【可能只是个外号】的人创造的,11月20日的战报记录是229人。在第62集团军里,沉默寡言的扎伊采夫——这个来自乌拉尔山脚的放羊娃——却比那些单有惊人杀敌人数的狙击英雄们更出足了风头,日后那些新闻更是将有关他一些仅属风传的战绩吹遍了整个前线。 扎伊采夫在俄语里是“野兔”之意。在他被指派训练那些新狙击手后,他的学生们也被叫做“扎查塔zaichata”,意思是小野兔。负责守卫斯大林格勒正面的第62集团军轰轰烈烈的“狙击运动”也就是以这件事为起点。当时在前线上开了很多有关“狙击主义”的研讨会,大家坐在一起切磋技术互相启发,一时在顿河沿岸乃至西南前线的狙击运动里涌现出大量“明星射手”,象第21集团军的帕萨尔中士,该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只照敌人脑袋开枪,有死无伤,他的最后战绩被确认为103人。 非俄罗斯族的狙击手被单列出来:库齐仁科,乌克兰人,被确认歼敌19人;某个169步兵师的乌兹别克人在三天内干掉5人;第64集团军的狙击手克巴沙(乌克兰语为香肠)发明了多掩体战术,一个用于睡觉,另几个用于狙击,它们之间相连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发明了一种狙击战术:在他与连队之间挖假出许多掩体,在这些掩体里放上几面白旗,克巴沙得意地宣称,当他挥舞这些小白旗的时候,对面的德国就会高兴得忍不住站起来喊:“俄国人,过来!过来!”,这样克巴沙就立刻切换到另一个掩体里送他去见鬼;达米罗维涅是第61步兵师的狙击手,他也擅长挖假掩体,并插上穿红军军服的稻草人,然后躲在其他地方等着没经验的德国兵朝假人开枪,他再从另外的角度上干掉他们。 【这里涉及到一种观念上的差异。象克巴沙那种做法让侈谈诚信的德军很不受用,德国人从不认为战略上的欺骗违背他们所谓的骑士精神,却对这种单兵对垒时的欺骗极力谴责。曼施泰因就在他的回忆录里就曾愤怒地提到俄国人经常先是诈降,然后等德国人走近了又突然抓起枪射击,认为这违背了战争中最基本的规则;而在苏联方面,诈降却被作为新战术被政委们大力推广。和西方国家的军队不同,当时苏联方面以及后来的共产国家的军队中都没有所谓的《投降条例》——即赋予指挥官在部队补给被切断、丧失战斗力、无法撤退等等条件下的投降权。在苏联政委们的概念中没有俘虏,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他们的士兵一直打到死,因此并不顾及诈降将导致己方士兵以后不得不投降时可能不再被接受,诈降作为新战术也就被默许了。】 这几个人后来都牺牲了。 第十三近卫步兵师的上士杜威宁喜欢埋伏在钟楼顶上,专挑敌人的机枪手和野战炮手开刀,这其中最有价值的猎物是德国人的炮兵观察员。“用了两天时间,我们终于发现了那个是炮兵观察员的军官,然后,只开了一枪。”司托登托夫下士借助这个猎物宣告自己战绩提高到170人,不久前的十月革命节上,他的战绩是124人。 每个明星狙击手都有独到的技术和自己偏爱的隐蔽方法。外号“贵族狙击手”的伊林,最终战绩是“185个弗里茨【俄国人对德国人的戏称,德国人倒过来叫他们伊万】”,有时候喜欢躲在酒桶里,有时候则在下水道里……【玩惯大菠萝三角洲的人也许觉得没什么,但这在五十年前是却真正的创举,要知道再往一百年前士兵们冲锋时还踩着正步敲着小鼓呢。】“法西斯们应该知道我们——苏维埃超人——手中武器的厉害”,伊林不愧曾经是近卫团的一名政委,在著名的“红色十月”营工作,他善于这样鼓励战友们,另外他还训练10名狙击手。 一些苏联文献宣称,德国人把他们狙击学校的校长请到斯大林格勒前线来挑战扎伊采夫,以及扎伊采夫如何凭借智慧战胜了他。故事绘声绘色地描写扎伊采夫如何忍耐着一枪不发隐蔽了数天,后来终于发现了敌人藏在一块波纹钢板下,在超出射程的情况下还是一枪毙了他……这是扎伊采夫荣誉中的桂冠,今天仍然作为事实罗列在莫斯科的军事博物馆里。 但不幸的是,这个传奇般的故事是无法确认的。“该故事应该是后来杜撰的,因为这样的大事应该出现在战役期间给谢尔巴科夫的战报里,但事实上没有,尽管这是有关‘狙击主义’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原文没说是哪个谢尔巴科夫,我猜是当时任人民委员苏共书记、斯大林面前正红得发紫的那个。】 阿纳托里·契科夫 很多德国人都在狙击手的存在和打击下惶惶不可终日,他们都知道扎伊采夫,另外还有几个人,其中应该提出的是阿纳托里·契科夫。契科夫的爸爸是个酒鬼,战前供职于一个化工厂,他的童年领悟到了“生活最黑暗的部分”,也发现了对自己地理学上的爱好和天分。战争使他幼年的梦境变成现实——隐蔽在崎岖的道路和复杂的地形上等待猎物的出现。契科夫属于那类被战争挖掘出来的天才杀手,他离开狙击学校到达斯大林格勒时只有21岁,却显出老战士才有的无畏精神。应了一句俄罗斯老话——“雄鹰不畏高”,他沉迷于在很高的建筑物顶端伪装自己的各种技术。为了不使开枪时的火光暴露自己的位置,他总会想出临时办法遮掩枪口,并从不在光线昏暗的时候开枪,为了进一步提高开火时的隐蔽性,他还尽量在有白色物体(如墙壁)的背景下射击。 一天,他捕捉到了一个目标,是最容易最普通的那种——一个扛着很多饭盒给前线送饭的后勤兵。在他即将开始给其他士兵派发午饭前的一刻,契科夫从瞄准镜里照着他鼻尖上方两英寸的地方开了火,那个德国兵立刻向后栽倒,饭盒跟着撒了一地。契科夫兴奋得几乎发抖,又一个德国兵上来时也被他击毙了,接着是第三个。“三个”,契科夫心里默默数着,战绩继续累加着。他在这两天内干掉了17个德国人,是他成绩最好的一次出击。“干掉一个背水壶的就意味着额外奖励”,契科夫为自己加上注释说,“因为这将使得其他人不得不靠喝脏水过活。” 德国人则这样评价这个“做梦都在想着出国旅游,平时连一只苍蝇都舍不得打死的”的男孩——“实在无法把他和一个卫国战争中的圣徒联系起来。”【事实上,这恰恰说明契科夫另一方面的天分,可能这更直接地来自他从前的出身——真正理解后勤的决定作用性,这是现代战争指挥员必备的眼光,这也是德国人屡次失误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