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正品克里奥帕特拉(决非马伯庸版) ZT正品克里奥帕特拉(决非马伯庸版) ————————正名之分隔线———————— 本文为田中芳树大人原作,共九章,每章四节。现贴出本人翻译之第一章。中日文水平所限,如有误译,请不吝赐教 mudbear —————————————————————— 第一章 驱魔娘娘航海记 I 东京与横滨的灯光交错重叠着投向远方,形成光线的云雾。黄昏于其上投下巨大的双翼。越往上方,天空的颜色愈加浓重,仿佛色彩重重的圆形巨盖一般。将视线投下,可以看到东京湾荡漾着金黄色和银白色的波浪被巨船的航迹分割成两道。 我伫立在驶向香港的豪华客船“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宽阔的甲板后部。我名叫泉田准一郎,是供职于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室的现任警部补,而以我这样的卑职之所以能乘上豪华客船是因为…… “泉田君,干嘛一脸没精打采的啊?这可是跟绝世美女一起的豪华客船之旅,不是相当令人艳羡的境况吗?” 即使不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也立即便知其主人。正是如此,才不得不转向那里——所以我立刻照办 站在距我三米开外的甲板上的,是我这三十三年人生中所见过的至高无上的美女。她茶色的短发被东京湾的微风轻轻吹拂,肌肤如同白瓷般细净,还拥有纤细的颈子,优美直挺的鼻梁,熠熠生光的双眸,和淡红色端丽的美唇——她的美实在不是我这样的描写功力所尽能表现的——而从米兰诺·FASHION的春季套装短裙下可以窥探到的腿线亦是无可非议之处。 她名为药师寺凉子,是年仅二十七岁已经登上警视地位的CAREER阶级警察官僚。现任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大人。 即使不知道“药师寺凉子”的名字的人,若问之以“驱魔娘娘”的大名,怕是也要退足畏葸不前。“驱魔娘娘”取自“连吸血鬼也要吓得退避三舍”之意。这是因为她所过之处,每每发生常识和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古怪事件。而她总是强蛮地以非民主方式解决之,之后留下的烂摊子让警察组织收拾得焦头烂额。上层眼中,她无异于毫无慈悲的灾难女王——这一点即使是胸襟宽广的我也深以为然。 无论她真实面目如何,外表毕竟是倾国绝色、毫无缺陷的美女,伫立在黄昏的甲板上就仿佛笼罩着淡淡的虹彩光辉一般。即使她所着的不是春季套装,无论是古希腊式的衣装还是深红色的夜礼服,或者好莱坞拍摄的SF电影式的银色紧身套装,都会十分适合吧。 她踏着响亮的高跟鞋走过来站在我身侧,接受着早春的潮风,尽情展现迷人的双腿。 “不错的夜景嘛。” “真的不错。不过大概不会到香港一直都是吧” “四天后比较一下看就好了嘛。入港的时候” “我会的。” “不过问题是,能不能平安的入港吧。即使价值一个亿的夜景当前,也毫无感觉的默然视之。” 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我在心底暗暗地说。 “要说起来,也幸亏了连连发生这样的凶恶事件,警方连捏造的功夫都省了嘛。” “你又说这样不大稳妥的话……” “哎呀,那么就说‘因为太沉闷了才捏造事件’,这样比较稳妥吗?” “我没有这么说。首先,我才不觉得沉闷哦。” “托谁之福?” “…………” “老老实实说嘛。托谁之福才能过得这么有滋有味的?” “托您之福。” “明明是陈述事实嘛,干嘛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似的。” “看起来像吗?我只是有些羡慕你的运气罢了。” “你说什么啊。我又要被气量狭窄的上司欺负,被不能理解的部下敬而远之,还有强硬的组织压迫,连气也喘不上……啊,中间管理层的职务真是苦不堪言啊。压力迫使得我连皮肤都要变得干燥了。 ” 面对白净得几乎透明的美艳肌肤,再怎么说我也难以同意上述说法。 “刑事部长才是因为压力的缘故,每周都要去国立医院哪。” “那家伙承受什么压力了?!明明是我每每出大苦力才得以解决,功绩却都算在他头上了!他能份不相应地爬到警视总监、警察厅长面前出头露脸,我可是大恩人了!” “也得他在爬上去之前没有死掉的话……” “他才死不了呢。CAREER官僚的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呢,差不多是从冰河期就苟活下来的吧。” 说是这么说,您本人不也是CAREER官僚。 偏偏最近凉子屡战屡胜,红銮星君当头,连连解决了各个大事件,简直让敌视凉子的人(也就是警视厅的大部分人)不甘心到死。 外务省CAREER官僚的十亿元公款贪污·诈骗事件 多摩地区青年实业家联盟的干部组成集团的少女卖春事件,以及由此引起的杀人事件 执政党代议员的未成年儿子交通肇事,压死老夫妇逃逸事件 田园调步(译者注:东京高级住宅区)的资本家一家五人遭抢劫杀人放火事件 任意一个都是足以掀起媒体狂热的大事件,在发表案件解决的记者发布会上,在电视镁光灯前展现绝代美貌的同时,凉子对同席的刑事部长大加夸赞: “多亏刑事部长对我这样的平庸之辈信任有加。真的非常感谢。能被如此理想的上司惠及,再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 深知凉子真面目(想也知道吧)的刑事部长,虽然笑得抽筋,但在媒体前被如此绝赞,总不能惨叫“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或者“你在图谋什么?”,只有一面汗出如浆的以手帕遮面,一面说: “不不,我才是因为拥有这样得力能干又热心的部下而感到幸福。敬请各界媒体,今后也理解,并鞭策守卫国民安全的我们警方的活动。” 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说出根本不是心中所想的话,真当是CAREER官僚绝佳的自豪之处了。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演技的话,想要荣登国家组织之高位怕是不可能吧。 数日后便流言四起。据说刑事部长在警视总监面前痛哭流涕哀求让凉子远离本厅一阵子。于是,最为“不麻烦”的出差就派到了凉子面前,方有今日。凉子被刑事部长叫去,带着我这个随从来到部长室。这是二月半时候的事。 II “你知道何塞·森田吧?” 这是刑事部长的第一句话。 “那个何塞·森田吗?” “对,就是那个何塞·森田。” “那个日本历史上最大的大骗子?” 凉子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嘲弄。刑事部长耐着性子订正道: “是出任过帕鲁玛共和国总统的那位何塞·森田。” 帕鲁玛共和国在南美洲,无论以国土面积、人口、经济实力、军事力量而言都只算是中等规模以下的国家,属西班牙语系,从明治时代以来就有很多日本移民。 何塞·森田现年六十岁,从五岁起由双亲带着移居帕鲁玛共和国。他通过刻苦学习成为医师,经营着在该国内一代之中屈指可数的大医院,可谓卓越人物了。但是因他对参政的兴趣更超过从事医学事业,后被选为国会议员,先经出任内务大臣,终于在知天命之年就任了帕鲁玛的总统,更是风光无限。 因为他是从日本移民过去成为的总统,日本政府总是十分慷慨地向帕鲁玛提供援助金,而森田总统都将这些四处“运动”以加固其政权基础。帕鲁玛的总统任期为四年一届,不允许连选连任。然而森田强行改变了宪法,通过用军队和警察镇压反对派的武力手段再次当选。 最近森田愈加嚣张,以日本提供的援助金为名义中饱私囊,将反对派的首脑人物以叛逆罪逮捕并在狱中暗杀,把发表批判新闻的记者全部投入牢狱,接着甚至再次改变宪法打算第三次连选连任,帕鲁玛国民的不满终于爆发,引起了暴动。军队向示威人群开枪、杀害了二十名无武装的市民,导致国际舆论对森田予以激烈的抨击。 原本森田在出马竞选总统时就有人提出疑惑:“他是不是实际持有日本国籍,却隐而不发参选帕鲁玛总统?”。森田对此表示否定,声称自己是日裔帕鲁玛人,不具有日本国籍,帕鲁玛国民相信了他而选举他为总统。 然而,在乘坐豪华专机经由墨西哥进入日本时,森田突然声称自己具有日本国籍,从出生至今始终是日本人,就此稳居日本雷打不动。隐瞒具有日本国籍的事实骗取帕鲁玛国民的信任,明明白白是欺诈行为。帕鲁玛新政府已经认定森田的当选无效,以虐杀反对分子和贪污公款的罪名要求向日本政府引渡其回国。日本政府拒绝了此要求,允许了森田在日本的滞留。 在森田总统自我标榜的九年内,日本政府合计向帕鲁玛政府提供了八十亿美元的巨额援助金。这其中的六十五亿似乎的的确确投资于大坝、道路、学校、医院等的建设之中,然而其余的十五亿美元中,四亿两千万由帕鲁玛国内森田的党羽和子弟瓜分;三亿三千万用于笼络日本的政治家和官僚;最后的七亿五千万美元则入了森田的私囊——平均年收入超过一亿八千万美元,让人眼红得不得了的高收入。 如此坐拥巨额资产的森田在日本政府默然的保护之下,在超高级公寓的安乐窝里悠然度日。在他的身边,似乎有政治家、财界要人、暴力集团和宗教团体的头目等人络绎往来。 “如果我被引渡到帕鲁玛新政府,一定会在法庭上来个竹筒倒豆子,将瓜分了那三亿三千万日本国民血汗税款的两百名政治家、官僚、财界要人、文化名人等的名单在全世界范围里公诸于众。不想这样的话,就不要对我出手。” 森田以此要挟日本政府,伙同一部分支持者,现在还在策划复辟帕鲁玛独裁政府。 “……怎么,那个大骗子森田现在也悬着命了?” “是森田前总统。” 刑事部长拼命努力无视于凉子的狂言。 “下个月,他将渡航到香港。” 这对我来讲可算闻所未闻。 “就是字面上的渡航。既是说不坐飞机而是乘客船,是从横滨出发到香港的豪华客船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 刑事部长对凉子的表情心生疑惑——凉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皱起柳眉,似乎对某种判断略有疑问。因为再无他人可以归咎,部长大人只有以非难的眼神瞪着我。真是伤脑筋。 稍顷凉子轻启朱唇说:“还要什么豪华客船,明明是个大骗子还真张狂。那么日本政府同意森田渡航到香港了?” “因为没道理不同意啊。” “那倒也是。就那样回不来的话,那些被森田贪污的银子聚起来的蛀虫可算皆大欢喜了。” “喂!你注意点说法!” “哟~~~,您说什么来着?” “啊不没什么……然后呢,森田总统将会带着他的妻弟tsuga一起到香港。虽然他在香港有帐户,但他本人不在当地签名的话好像就无法预支。 凉子将视线投向我:“你知道这个叫‘tsuga’的家伙吗?” “tsuga”汉字似乎写作“都贺”,是森田妻子的弟弟。因为姐夫当上总统,都贺也就任了秘密警察的长官。任务就是扫灭反政府游击队、监视在野党政治家等人,以及弹压反对言论。 “都贺这家伙年轻时在美国陆军特殊部队呆过,因此十分倨傲。总之就是以武力镇压反对分子、迫害他人为特长。” 这点倒是挺像凉子。与凉子所不同的是都贺对于上层的执权者似乎有过剩的忠实。他自己亲手枪杀了六名在押政治犯,正以杀人嫌疑遭到帕鲁玛新政府的通缉。如果国际通令搜查的话,日本政府也不能予以庇护。 “这就是药师寺警视的任务了。” 刑事部长竭力重重的说:“搭乘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监视森田、都贺两人的动静。政治方面有公安部管辖,而刑事部负责监控暴力集团、毒品组织和洗黑钱等方面的犯罪。(译者注:洗黑钱似乎应该是负责经济犯罪的搜查二课管辖……嗯嗯田中笔误?)到达香港总领事馆前就都是你的任务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 刑事部长的声音隐含着不安和猜疑,好像还有一丝对希望破灭的预感。 “是啊,我很明白了。等船到了公海的界地,就可以把森田和都贺干掉,尸体扔到海里去了,对吧。这样一来,有关巨额援助金的疑惑就可以永远埋葬,日本政府也好外务省也好都安泰了。并且警视厅还可以对政治人物、官僚阶层大加恩泽,真是一石数鸟。真不愧是世界第一强干的警视厅啊。” 在凉子得意洋洋的长篇大论时,刑事部长的额头已经撞在桌子上了。一瞥之间发现,他后脑的头发已然变成薄薄一层。在报纸上虽然俨然以一个中年绅士、都市中坚官员的身份出场,这么看起来也只是个不堪劳心的普通的欧吉桑。 “不,不是这个样子啊……” 他好不容易才抬起脸来,发出的声音也甚是微弱。 “为什么呢?不过是灭掉两个倍受恶评的家伙而已,大家不都幸福多了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无为主义可是会给将来买下祸根的。” 这时刑事部长的脸上浮起了奇妙的表情。我虽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什么灵媒者,仍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刑事部长灵魂深处的呼唤: “正是啊!如果灭掉倍受恶评的驱魔娘娘你,大家不都幸福多了么?如果真能这样的话,我的人生将会何等的光明啊……” “警视,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都不知到什么时间了,我以拙劣的演技遮掩着,不过凉子似乎也算欺负够了上司。至少她看来也无意把这次的奇妙命令一脚踢飞。 “也是哦,那么先告辞了。部长,我还有要事。哦呵呵呵呵~~~” 在部长脑血管破裂前,凉子和我走出了部长室。在过道里走过时,擦肩而过的人都试图不与凉子的视线相接。凉子看来毫不介意。 “嗯,虽然想不到变成这样,却也是意外之幸。我想做的事情当真就如愿以偿了。” 我什么都没说。凉子一旦找到了牺牲品,就算是暴走的提拉诺(译者注:看起来是某种野兽或者特别凶猛的什么东西,然而我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也一样,想要制止只有被踢得灰飞烟灭。只有闭嘴陪着她为是,然则我并不能释然。应该对“驱魔娘娘”的危险性刻骨般深知的上层,为什么又做出这样有如在原子炉旁边放手榴弹一样的举动呢?难道有人告之以马上全人类就要灭亡了,因此他们想加速灭亡吗? “没什么好在意的哦,泉田君。上层的算盘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请说明一下。” “免费的?” “你的年收入不是有十亿之多吗?” 凉子是全亚洲最大的警备保全公司“JACES”的社长大千金,也是大股东。 “那跟这个是分开的。对情报或者创造等等不支付对价,这就是日本人的恶习。” “那么就‘瓦斯灯’的一杯咖啡好了。” “还要附带肉桂烤面包。” “是是,反正也是晚饭时间了。” 好不容易凉子才肯说明了。根据她的说法,日本政府拿何塞·森田当烫手山芋。像帕鲁玛这样的弱小国家提的要求虽然可以说连边都不沾,但如果被国际社会非难“日本政府包庇既是诈骗犯又是独裁者的人物”就难听了,万一被提诉至国际法庭就更是糟糕。同时让握着政府高官把柄的家伙就这么在日本国内高枕无忧也十分不爽。虽然如此却也没道理赶他出去,森田自己能有意向打算去香港简直要谢天谢地了。可以的话希望他最好不要再回来。 “当然森田和他所藏的财产也的确被人瞄上了。” “是帕鲁玛新政府吗?” “除此以外还有。 “是贪污了援助金、被握着把柄的那些政客吧。” “还有呢?” “想来只有这些了吧。” “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要追加费用哦。” “那么我下个狠心,就连砂糖和牛奶也附赠吧。” “那算什么啊,小气!” 在充满爱与感动的讨价还价之后,凉子和我在警视厅附近的咖啡厅“瓦斯灯”喝着咖啡继续谈话。凉子不停地用指尖捏起香气四溢肉桂烤面包,一边说明道: “森田跟帕鲁玛的毒品组织谈合,让他们杀害帕鲁玛国内的反政府武装游击。差不多有五千人吧。作为对价,警方不干预毒品组织,还有一亿美元的报酬。” “但是森田没有支付报酬?” “对。然后他就逃到日本来了。通缉森田的新政府从森田留下的机密文书中发现了毒品组织的头目名字和据点所在地,用军队进行了紧急袭击。” 蒙受巨大打击的毒品组织愤然追杀森田,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日本政府和外务省接到消息后,一直深恐卷入国际性的纠葛。森田被杀是无所谓,但万一在国内发生枪战可就麻烦大了。另外森田所持有的秘密文书——日本政客官僚贪污三亿三千万美元援助金的证据——如果落入毒品组织,将变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如是日本政府打算装作默认了森田的行动,实际上将他驱逐到海外,香港也罢东南亚也罢,反正滚到什么地方去就好。也都不知道他会被杀——或者应该说正希望如此吧。 我点头同意凉子的说明,但是仍然不能释怀。 “这么说,上层——或者说日本政府,期待你做什么呢?” “政府期待我们的是……” “我们?” “对啊,以前不也是么。你是我的附属物。” 我强压下了叹息——的确,凉子遇上怪奇现象或者怪物的时候,我总是跟她一起。在湾岸副都心出现的怪物、在银座夜空中展翅的有翼人、从画中出来的人物所恐惧的某种什么、出没于巴黎街角的黑影…… “一开始就了解了一切,今后的展开就缺乏刺激了吧。还是期待着什么东西的发生而登上客船吧,反正是公费。” “是。” “泉田君,你还没乘过海外航路的客船吧?” “没有。” “总之那先好好享受豪华客船的舒适吧。乘船旅行很好哦,可以换个口味。” 政府有什么内幕先不管它,我在意的是凉子到底图谋什么。在那耀人的美色假面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邪恶计划……但我只说了其他的事情 “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是哪里的船?” “反正是外国的船就是啦。” 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的船籍在巴拿马,母港是香港。船长是挪威人,事务长是美籍华人。总之算是国际化呢或者是多国籍的船。 “好像也有二十名日本船员,只会日文应该也不会不方便吧。” “是这样啊。” “别那么漫不经心的。赶紧准备护照。其他就等回了警视厅再说吧。” III 所幸——或者应该说是不幸的减轻——这次凉子的跟班不止我一个人,因为警视厅一共打算支付四人份的差旅费。 “如果从刑事部参事官室的成员中选择同行者,谁比较合适?” “这个嘛……” 我考虑了一下,马上就得出了结论:如果船内发生麻烦的话,作为助手有谁是可以依赖的?在法律和金钱无济于事,而以体力和手段、破坏能力为必要的麻烦场合。 “应该是真理吧……说到底还是。” “大概没错。那么,去叫真理来。” 没一会功夫出现在凉子的办公室的,是个年轻的大个男子。身高虽然比我低一点点,体重却要重我差不多20公斤。具有可与专业摔跤手相比的体格,长着一张显得有点凶猛络腮胡子脸。年龄应该是二十九的样子。 “巡查阿部来见。” 真理的本名是阿部真理夫。与脸部和身材相称,声音也很粗犷,但他对凉子却是毕恭毕敬。 “你在搜查四课的协助工作已经完了吗?”——女王陛下如是下问。 “是。马上就结束了。有人让东南亚贫困国家的女子非法入境,使她们中了迷幻剂的毒逼迫她们卖春。抓住犯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揍了几个人,我实在是非常愤怒。” “可不能杀了他们哦。” 女王陛下如此大发慈悲,可不是出于什么美好的和平主义思想。 “让他们活着,治好了伤再痛打一顿。就这样让每个人好好享受三次。就算是没什么学习能力的家伙,到了第四回也该更生了——再不行到时候就假装正当防卫干掉!” “就是说事不过三是么。” 不是不是……干咳了一声,我赶紧跟真理说明去香港的事情。 凉子问:“有不方便吗?” “没有。是周四出发吧?我会提前一天去神父那里向他祈求保佑出航安全。” 真理——阿部巡查的父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连儿子的名字也取了Abe·Maria的谐音(译者注:“真理夫”日文为mario(那那个……不是超级玛丽$#@$#$&^)) 真理也就是阿部巡查走后,女王陛下和在下又考虑另一位同行的人选。 “目的地是香港,找个对香港熟悉的人应该比较好吧。” “做向导是吧。那么就是贝塚了。” 贝塚里美巡查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但是个子小小的又长着娃娃脸,经常被误认为是高中甚至是国中生。她从女子短期大学毕业后进入警察学校,在现场巡逻监视时都会被当成深夜不归四处游荡的未成年少女,而常常被同行“教导”。她的成绩绝然不恶,却被流逐于参事官室的理由也就正在于此了。 像她那样的喜欢香港的人十分稀有,总是渡航去那里休假,对香港比东京还熟。曾经有一次说:“我在私生活中使用这张名片。”,送了我一张画着熊猫插图的名片,上面写的不是“贝塚里美”这个名字,而是“吕芳春”。我想都没想就说: “喂喂,这个‘吕芳春’是什么啊?好像演艺圈新人似的。” “可那是我的本名哦~”(译者注:贝塚巡查由于口音的缘故,日文发音略有奇怪的拖音……我争取翻出来……^^|||||||||) “本名?” “心的本名哟~” 贝塚巡查坦然直言:“我本来应该出生在香港的,一时出错才生在了日本哪~。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修正轨道,试图做回我本来应该的样子哦~”(译者注:好像也是个脑袋搭错线的警官哪~) 她总是很奇怪的强调拖长语尾的母音,听来好像小孩子一样。她不仅可以做广东话的翻译专家,并且可以熟练使用电脑。再积累一点经验的话,可以进国际搜查课——中的童子军吧。虽然她本人最憧憬成为香港国际警察。 “可是为什么要特地乘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呢?不是应该有同样型号的八艘船吗?” “倒也是啊……” 我们通常所知的历史上的女性——克里奥帕特拉,是公元前一世纪的埃及女王,是以美貌和才智将罗马帝国的恺撒和安东尼奥玩于指掌之间的女中之杰。正确来讲是Ptolemy.王朝最后的女王,克里奥帕特拉七世。Ptolemy王朝历代的女王都名为“克里奥帕特拉”。就是说“克里奥帕特拉”与其说是个人的名字,不如说本来是“Ptolemy.王朝女王”这样一个称号比较合适。 “原来如此。就是说是古代埃及美女的后继者是么?” “大概是吧。不过看来并不是夸下海口而已哦。这是船的资料。这是网上航船公司送来的。” 我的视线很快集中在凉子递给我的资料上: 建造费 四亿二千五百万 容积 八万一千六百总吨 全长 二百八十八米 全幅 三十二点二米 吃水 八点二米 巡航速度 二十五海里 客用甲板 十层 乘务员 一千零九十四名 乘客定员 一千九百九十名 船室数 一千三百九十三 ……这就是豪华客船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了。乘客定员写的是最大限额的数字,而通常最多只有一千二百四十名乘客。就是说乘客和乘务员的比例几乎是一对一,服务当然是无微不至。但是,实际上,无论怎么说豪华我都没有实感。这就是没有经验的悲哀。 “总之从横纵比例来看,虽少有出入,基本上可以想象成一座七十五层的巨大饭店浮在海面上吧。” “那让我试着想想看……” “那样的日语,不觉得奇怪吗?” 我自己也感觉到大概有点奇怪,但无论如何我对一个悬于一线的空中楼阁的建造能力,事实上根本在所不及。三月的第一个周四,拉着旅行箱的到达横滨港的我,看到了高高的雪白船体,还是只会跟左右的人们一起“哇……”的发出万国共通的感叹声。完全没有别的什么好说。 虽然应该是凉子和我、贝塚和阿部两位巡查一起乘上这艘巨船,跟我一起的前辈丸冈警部还是来送我们。他看来倒是脸色温和的老练搜查官,其实可能是为了确认我们是否真的从日本出发而来的。凝视了一会后,丸冈警部叹息道: “原来如此。比大和战舰还要大一大圈哪!” 在丸冈警部的时代,以大和战舰作为巨大船只的基准并非全无道理。 “近乎泰坦尼克号的二倍哪~,好像。” 吕芳春——也就是贝塚巡查,这么说是因为前几天电视力刚刚放映了以泰坦尼克号沉没为主题的著名电影。 像乡巴佬一样傻乎乎地办理了出国手续后,我们终于踏上旅途。如果是有恐高症的人,糊里糊涂的往下面看大概会晕掉吧。从主甲板到水面有三十米的高度。 装扮成皮耶罗、魔女和妖精等等的男女乘务员们夹道欢迎着乘客。他们看来虽然像是舞会或者表演秀的工作人员,不过他们跟乘客拥抱、拍照、演奏风琴等等,十分热闹。华丽的非日常的世界,从此开始。 “世界航线中,无论再怎么豪华的客船,船体的幅宽都是三十二点三米以下哦。” “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比这个更宽的话,就通不过巴拿马运河了。” “……哈哈,原来如此。” 这是因为不通过巴拿马运河就很难环绕世界一周。反过来说,如果不以通过巴拿马运河为必要的话,船体就可以更宽些。日本和Persia湾之间往返巨大油轮,幅宽有五六十米都没关系。 从主甲板进入船内,是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空间。虽然有像饭店一样的走廊部分,但距天井还有三十米之远。并有三台透明玻璃箱体的电梯,正在忙碌的上上下下。 IV 从横滨到香港通常是八十三小时,而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却要慢慢悠悠地航行九十个小时。从星期四下午五点出港,星期二上午10点进入香港港口。计算上对不上是因为时差的缘故——即总共五天四宿。 下午三点前即登船完毕,之后就在客人在船内各处参观时出航。行李也早就运到各人的船室了,参观时都是一身轻。 “看到森田了吗?” “不,还没看到。” 我这样回答凉子的问题。虽然我在无意中看到一些看来是故意打扮成那样的黑西装男子,但他们究竟是前大总统阁下的贴身保镖呢,或是毒品组织的暗杀者,甚或仅仅是些让人不快的一般平民?这些都还不知道。 森田作为日本人却厚着脸皮满不在乎地当上了外国的大总统,在长达九年的时间里独揽大权,将七亿五千万的不义之财搜刮到手,说是日本历史上最大、甚至是世界史上屈指可数的大骗子也不为过吧。 “让人禁不住叹服的就是,他一面从法庭裁决中逃跑,一面还自称‘武士’,活脱脱一个笑料!所谓‘武士’,不是应该一旦遭受不名誉的嫌疑就剖腹的种族吗?” “最少也应该不躲不藏、堂堂正正的出来受审吧。” 略有肥胖、留着小胡子的森田氏架着日本刀,高呼“大和魂!”或者“灭私奉公”的样子,我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为什么偏偏越是骗子越以“大和魂”、“灭私奉公”什么的自我标榜呢? “因为也没别的可标榜吧?因为他们都是草包!” 这是凉子的意见。说不定正是如此吧…… 我们三人随着女王陛下在船内,走动之间发现廊间的颜色已经变了。 因为毕竟是将近三百米的巨型船,为了使乘客可以掌握自身所处的位置,走廊上的地毯颜色各不相同。船头方向的一百米是蓝色,船体中央的一百米为黄色,而船尾那一百米是红色的。原来如此,亏得如此就很容易明白了。 “我的船室就是这里。第十甲板的船头,一零五零一号房。” 高跟鞋踏在蓝色地毯上,凉子站在一扇格外豪华的橡木大门前说道。 我的船室是同一甲板的一零零二六号房间,贝塚巡查是一零零二七号房,阿部巡查是一零零二八号房,我们三人的房间并列在右侧船舷。凉子的船室与我的中间相距约六十米,这样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十秒以内就可以赶到。 用过绿色卡片状的电子钥匙,我进入自己的船室。 船室的大学跟标准城市饭店的单人间差不多,家具的陈设也与陆上饭店一般无二。虽然有个一百二十厘米左右见方、四角打圆的正方形窗户,但是看来不能打开。洗脸间里有两人份的救生用具,显示出与陆上饭店的不同。 浴室给人略有些狭小的印象,但是中间有洗脸台,左边是淋浴处,右边是厕所,各自分开。没有浴缸——不是日本的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一整天都关在船室里大概会觉得憋闷吧,不过只要不是有病,总没有成天关着的必要。到公共的地方尽可享受广阔空间,想吹吹潮风的话站在甲板上就好。 这最多是标准客间而已。药师寺凉子所占据的豪华特间就要有差不多这个的三倍大小。 行李都已经送来了。 我打开箱子,把衣服挂在有衣架的衣橱里,洗漱用具放在浴室。除此以为多少还有点东西,就那样放在箱子里。我也没换衣服就这样走出船室。踏上蓝色的地毯之后往左右看看,隔壁房间的门打开,贝塚巡查走了出来——穿着异常合适的粉色中式裙子。 “哦?已经换成香港风格了吗?” “是的,我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啦~” 如果说凉子穿旗袍就像支配魔都上海之夜的秘密组织的女BOSS,贝塚里美就像慌慌张张跑来跑去的小丫鬟。特别是她裙下没有直接露出双腿,而穿着中式裤子,看来就更像了(译者注:好像是很奇怪的搭配……汗) “很合适你啊。” “是啊,我这样打扮也是最舒服的。泉田警部补换成长袍什么的吗~?” “我就是听说不用换什么长袍,才乘上这个船的啦。” “可是泉田警部补个子这么高,肩也很宽,很合适穿长袍哦~” “谢谢夸奖啦。” 正在我这么回答的时候,从电梯方向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下来了三个人。中间一位是男性,两边各一位女性。那两名女性看来是这船的员工,穿着COSPLAY的服装。然后…… 左右各拥着灰姑娘和白雪公主,满脸堆笑的年轻男子是…… 警视厅警备部参事官阶的警部补,岸本明,年龄二十三。如是。 是不是向他搭腔——我为此犹豫了一瞬间,而岸本却是毫不踌躇。他一边对着不时出现的摄像师摆POSE,一边认出了我,立刻以很快活的声音开口: “呀,泉田先生,你果然也乘上这艘船了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虽然我根本不想知道,却没有办法,只有应对岸本的期待。 “你为什么乘这艘船呢?” “问的好啊……” 才不好呢——不过我没有反驳,一问之下得知,他是因为上级的命令直接担负何塞·森田的警护的。当那两位女性员工和摄像师都笑着离开之后,我们就站在大厅里聊天。 “真是动荡的时代啊。如果能把何塞·森田平安无事的护送到香港的话。” “在这种恐怖分子能已客机撞上美国国防大楼的时代,保护要人的工作可是十分重大啊。” “是吧。” “那么,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你一个人担当吗? “不是不是,很遗憾我一个人还无法胜任这个任务。“ “这么说,难道……” “是的,室町警视也一起来了。” 室町警视就是与凉子同期而同样水准的室町由纪子。 看到岸本、听到他上司名字的时候,我头脑里立刻亮起危险信号。虽然一开始也没认为是多轻松的任务,但是如果刑事部和警备部都视何塞·森田为这么重要的问题人物的话,就不是一般而已了。不,从分派的人员看来可能就很不一般——纷纷想到相关者的样子,“乐观”二字不得不从我的字典中完全抹杀。 考试完了台版已经出来了……大概离OCR也不远了 不过我不想停,继续做下去 大家愿看就看,谢谢捧场! —————————————————— 死活发不了主题贴……FT 另外已经有三个“克里奥帕特拉的葬送”为名的主题贴了啊 —————————————————— 第二章 二世最后的舞台 I 我的上司虽然是绝对超华丽的女主角(译者注:ultra super de-leux……我FT),我自己却只是被常识和成规所束缚的一介凡人,仅仅跟随着她的脚步已经快喘不上气来了。 在克里奥帕特拉八世号出港后,在药师寺凉子在甲板上向我搭话的时候,船已经驶入了苍茫的黄昏之中。从此开始一路南下,出太平洋经过冲绳海域直向中国大陆的南端。 “过会到我船室来接我。” 命令下达之后我就获得暂时的解放,在船舱里漫步消磨时间。需要考虑的事情虽然很多,错综的非日常性音符却纠缠不请,无论如何也无心思考。 我突然发现,吕芳春也就是贝塚里美一直跟着我四处游逛,也就问她: “你觉得岸本警部补怎么样?” “这个嘛~,虽然是CAREER精英分子,却毫不娇纵,很谦逊的人哪~” 原来如此,也会有这样的表现啊。 岸本是少女漫画和美少女动画的强烈爱好者,以“紧身战士同好无国境”(译者注:发现这似乎是传说中的OTAKU……虽然到底是什么我还是不懂)为名的国际化人士。 “他大概很快可以升迁吧,虽然还没有解决过大案件哦……” “案件啊……那个家伙自己不要弄出案子来就好了,对紧身衣战士犯罪什么的。” “警部补,那是偏见啦~” “是嘛,抱歉啦。” 贝塚里美也是漫画爱好者,好像特别是喜欢香港的武侠漫画(译者注:港漫啊!港漫!(注之注:某人的翻译职业道德开始不起作用了,大量的“译者注”涌现出来……= =)) “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不管什么都请直说,就是我不知道也可以在网上很快的查到。” 承她这么说很是感谢,不过好像也没必要当面致谢。 “啊,警部补,是这里吗?” 胆子小的人听到里几乎会吓傻的巨声响起,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正是真理——阿部真理夫。全黑的西裤虽然还好,深色的墨镜却更加重他给人的狰狞印象。 “喂喂,样子别太招摇嘛,会吓到其他乘客的。” “是。下官失德,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啦,总之先把墨镜摘了吧。” “不过我觉得摘了墨镜可能也没什么改变吧。” 可能也是,不过也不用自己说出来吧。真理——阿部真理夫巡查摘了墨镜,只是从吃人的老虎到吃人的狮子的变化而已。他穿的黑色西裤还算好,上身的宽大夏威夷衫简直就像休假中的黑手党。真是认真而忠于职守的善良男人呢。 阿部巡查始终落后一步,仿佛守卫一般,我跟贝塚巡查一边说着无谓的话一边在廊上走着。 根据贝塚里美所说,日本的客船在三点上是世界第一:其一是价格之高;其二是水的消耗量之多;其三是乘客的平均年龄最高。 “也就是说,有钱的高龄乘客在大澡堂里哗啦哗啦地浪费水,这就是日本客船的特点喽~” “真是毫不留情面的说法呢。这艘船不是你心之故乡的船吗?有什么特点吗?” “啊,下官,不——以我吕芳春看来,这艘客船有个奇妙的地方哦~” “你之前乘过这艘船吗?” “不是这样啦~。这艘船上高龄乘客真的很少呢~。” 我沉默的走了三步左右,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 “好像的确是这样。” “是的,反正乘船的一个老太太都没有哦~。不仅几乎都是男人,其中老爷爷年纪的也几乎没有,都是比中年更年轻的人。” 我必须对贝塚里美的观察力表示敬意。不过万事以先入为主的观念为忌,也说不定女性乘客在船室里收拾行李查看设备呢。 如果能看看船客名单大概会进行的容易一点,然而既然有帕鲁玛的森田政权,就不能为了维持治安而不注意手段了。 “我去向药师寺警视报告这件事,你们不要放松警惕。” 我的视线落在手表上,马上就六点三十分——是去船室迎接凉子的时候了。一边想着这肯定落到其他乘客眼里了,我跟另外两人一起来到了凉子的特别间。 真是一点都不亚于想象的豪华船室,就我驻足的起居间来看,得有10米见方吧。家具的陈设统一为维多利亚时期风格,以沙发为中心的起居间家具组,红木制的圆形餐桌,连吧台和灯具都配置齐全。 只是天花板很低,像廉价公寓似的——只有这一点与陆面的豪华饭店不同,当然廉价公寓是不可能饰有大吊灯的。 因为看不到凉子,我从开着的门向隔壁房间窥看了一下——是卧室。中央镇位的大床大概得有两百五十公分宽吧,左右有床头柜,另外还有巨大的衣柜和茶桌,虽然比起居间的要小,可也至少有五米见方。墙上装饰着我等不太懂的印象派绘画,应该是很好的复制本。 “药师寺警视,你在哪?” “这边!” 应答之声从浴室传来。 直径两米的圆形浴缸中充满了雪白的泡沫,花一般的芳香刺激着嗅觉。女神正在这白色的花园之中。露出泡沫之外的是脸和肩部,还有伸出的两只手臂。 “失礼了!” 凉子的声音制止住我转身离去的脚步。 “我叫你,不得我的许可就离去才是失礼哦!到受命之前就呆在那里!” 我背后传来水声,溢满芳香的空气似乎轻轻飘动。虽然很是困惑,我只有那样站在原地。虽然不知是神是魔,我的造物主却是没把在这种时候还能优雅的全身而退的资质赋予在下。 “那么,您有何贵干?” 我一边说,视线偏到左边——视线所及之处乃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华丽泡沫之上的我的上司。我将视线微微移到右边,同样也是镜子(译者注:香艳啊……香艳啊!= =|||) 为什么有这么多镜子呢?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已经仿佛看穿了一样的声音响起: “这是为了让船室看起来宽阔一些哦。天花板也不高,你看上面。” 我的视线投向上方——天花板的部分也是两米左右见方的镜子,映出一面白色光泽的泡沫。因为看到那色泽温润,修长优美的腿,我赶紧狼狈低头,结果只好直视着没有镜子的正面。 “我面冲这里,您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 “真是有礼貌的部下嘛,背对着上司。” 被她讽刺我也答不上话。沉默之间传来水声,阵阵芳香从背后扑来——凉子好像从浴缸里站起来了。 她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甘甜而且内容毫不香艳(译者注:咳咳!)—— “何塞·森田那家伙,走航空路线只要四五个小时就能到香港,为什么特地选了海路,一定有其特别理由。不找出来的话——” “不找出来的话?” “我有种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凶案的预感。你不觉得?” “还有有的吧。不过……” “不过?” “不,没什么” 凉子如果找出情况说不定事态会更加恶化。何塞·森田本来顶多算是热带低气压,有凉子在鼓气说不定就要成长为超大型台风了。我感觉至今为止仍然不会有任何例外。 水声再次响起,凉子的气息离远了(译者注:泉田君真是敏感嘛……)。好像她又浸入了泡沫之中,当然我是没可能转身确认一下。 “森田那家伙就罢了,他妻弟都贺可是个凶暴男人,被成为帕鲁玛的吸血鬼呢!” “那个叫都贺的男人不会在日本国内还持有武器吧?” “有可能啊。” 有七亿五千万美元的资金都可以弄上数百完全武装的佣兵了。生物武器、化学武器甚至小型的核武器都能调遣得到。在这光辉的二十一世纪,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可能只有心的平安了。 “不能冻结森田的银行资金户头吗?” “因为森田不是国际恐怖分子,到现在为止。而且冻结了的话困扰的反而是日本那些政治掮客吧。虽然不管怎么说森田那家伙与国际犯罪组织有关系都是无可质疑的。” 一般被称为“国际有组织犯罪的前八名”的是以下八类: 武器走私贩卖(包括核武器) 毒品走私贩卖(包括刺激药品) 洗黑钱 计算机犯罪 包括儿童卖春的淫秽集团 人身脏器贩卖(包括有组织性的走私接受国家) 恐怖暗杀(包括佣兵) 艺术作品盗窃及赝品制造 “总之我有在森田到香港之前这三天左右会大干一场的预感,而且还与武器相关。” 西历二零零一年联合国召开了以大幅削减小型武器(手枪及自动枪)为目的的会议,禁止一般市民持有武器,并且对武器的进出口进行了严格的限制,然而因某一国露骨的反对和妨害遭受挫折。所谓某国,就是迪斯尼乐园的母国——美利坚合仲国。不管发生怎么样凶恶的恐怖活动,都不打算改变国内外武器输入输出的政策,真当不可思议。 “这么说,何塞·森田是打算引起纷争再返回帕鲁玛独裁者的地位了?” “他最初的考虑应该是这样吧。” |